前一陣子有本暢銷書, 名叫"不抱怨的生活", 隨書還附上紫手環, 幫助讀者扭轉不自覺的抱怨習慣, 朝生命積極正面的方向去表達. 為什麼提這本書? 因為它其實真正在做的, 是在幫助人們逐步控制語言對想法的污染, 進而達到驅動人與人間關係和諧的目標, 因為在神經學上, 要改正一個行為, 不能只要求停止不想繼續的行為, 而必須要用想改變的東西去替換, 才能真的改變過來.
語言對想法的污染?
神經語言學有個名詞叫做"儲憶系統", 以視覺, 聽覺和身體感覺為主要資訊輸入來源, 但這儲憶系統不僅限於對外在訊息的接收, 也包括各體內主動的記憶提取與創造. 所以就聽覺而言, 現在所聽到的, 過去聽到的, 自我的對話和想像都會成為聽覺記憶的訊息來源. 也就是說, 除了外界的抱怨以外, 你說的每一個抱怨, 每一句髒話都會成為你記憶體的一部分. 身旁這些負面的東西越多, 自己說的越多, 久了你開口閉口就是這些東西. 我沒有足夠的時間去網路搜尋關於語言如何影響認知和大腦活動的論文, 但我們每個人也許都有這種經驗: 本來心情很好的, 可是進辦公室後, 先有客戶來電抱怨, 再有老闆怒斥, 同事冷言酸語的回應, 你的心情還能好得起來嗎?
另舉一可觀察到語言對人的影響的例子: 許多家暴者或是在網路上散播色情圖片被捕的人也都在言語上反映出他們的行為的傾向--言語的暴力, 以及色情的污穢言語. 是語言影響了人的大腦/神經以至於在行為上脫軌, 還是因為行為, 而讓言語也反映心裡所想的東西? 這有如蛋生雞, 雞生蛋一樣, 是互相影響的吧.
兩個心理學的名詞--"比馬龍效應"和"曳引效應"可以放在這裡做一個呼應.
比馬龍現象(Pygmalion Effect)是由希臘神話的典故引申而來, 但簡單的說, 就是你抱有什麼期望, 就會怎樣實現. 教育學將它做正面的應用, 即老師給予學生較高的期望, 往往教出成就較高的學生. 但同樣的, 如果別人覺得你日後不會有出息, 而你真的就這樣認為, 那麼後來往往就是這樣實現. 當人給自己一些更高的標準, 如聖經提摩太後書第二章所講的, "在大戶人家,不但有金器銀器,也有木器瓦器;有作為貴重的,有作為卑賤的。人若自潔,脫離卑賤的事,就必作貴重的器皿,成為聖潔,合乎主用,預備行各樣的善事。" 貴重的器皿, 當然裡面裝的不能是垃圾. 對自己的操守, 品行和工作表現有較高要求的人, 也往往受到重用. 反之, 如果嘴上所講的都是污穢的話語, 想的又是一些不堪的東西, 漸漸就會讓你變得"越來越怪". 而只會抱怨和講話負面又尖酸刻薄的, 往往只會讓自己的生活充滿更多值得抱怨的事情和用更尖酸刻薄的話回敬你的人.
曳引現象(Entrainment Effect)是說, 你越把注意的焦點放在某東西上, 你就越容易吸引那樣的東西來或是被吸引過去. 那位姊妹舉的例子是, 你騎車看到一個坑, 你想避開, 但眼睛不由自主盯著它看,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 卻往往把車子騎到那坑裡面. 這是因為視覺傳回的訊息會影響腦波, 使得大腦傳達你的身體控制車子往那裡去. 要避開那洞, 應該是往洞旁邊的平路看, 而非那洞. 同樣的, 我們如果說的是正面的話語, 往往會吸引說正面話語的人成為朋友; 可是如果我們是很負面的人, 即使我們希望能得到正面的關係, 卻往往身邊只有負面的人.
在語言還沒對自己造成污染的時候, 就要謹慎和避開. 日前在部落格提過的"破窗理論"也是很好的借鏡. 如果因為對語言污染不夠警醒, 對社會和個人造成破窗效應一樣的影響, 那就得花更多的時間和心力才能修補得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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